更新时间:2024-05-29
他们自然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。
恶臭的嘴脸贴上来,我瞬间浑身被逼出了层汗。
就在我想大不了拼死一搏,反正我本该在昨天就死了的时候。
「砰——」的一声巨响。
小巷里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几秒钟后,尖叫声划破长空。
我平息过后,敛眸去看,才发现不知道是从哪掉下来一块巨大的墙皮。
墙皮斑驳,但厚重。
精准地砸在那个刀疤脸的身上,他痛苦地嚎叫着。
而其他人居然都没被砸到。
真是遗憾。
那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的吓坏了,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余紫怡。
「这钱我们不挣了,你们找别人吧。」
丢下这句话,他们就跑了。
余紫怡怔怔地看着这一切,好像还没回过神来。
因为闹出的动静不小,保安很快就赶到现场,把那个刀疤脸搬出来,送到医院。
余紫怡伸出自己被碎渣擦破皮的手,满脸泪痕,一副吓坏了的小白花模样,也被送去了医院。
听说,那个刀疤男整个下半身都被砸的瘫痪了。
那方面彻底不行了。
真断子绝孙了。
现在急着跟学校要赔偿呢。
当时小巷旁边的那栋楼老旧了,上半部分的墙皮翘起的很严重,之前来检查的网格员就联系过学校,让他们快点维修。
但学校拖拖拉拉,一直拖到现在。
一切似乎很合理。
我有些后悔了。
早知道我说话这么灵,我就应该说,让霸凌者全都不得好死。
不过也只是有些。
我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地死掉,那样就太轻松了。
他们要脱去所有光环,永远活在别人的唾弃里,要生不如死,那样才好。
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。
客厅里的夜来香开的正好。
我脑子里依旧是刚才刀疤脸被砸后血肉模糊的模样,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。
我是被门外拍桌子的震天响吵醒的。
那个男人赌了一晚上,双眼通红地回家,却没有看到我为他准备好的早餐。
他火气一下就上来了。
猛地拍了好几声。
往常这个时候,不用他喊我就会乖乖出来。
可现在,我却没动。
几秒后,响声从我房门上发出。
那个男人又用力地踹了好几脚。
木质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撕拉声。
从小到大,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个保姆。
每天要给他做饭洗碗洗衣服,我的校服上也留下了常年做饭沾上的油渍。
但我做这些从不懈怠。
因为只有这样,我才不会被他卖掉。
踹门声越来越响,我的身体发出本能地颤抖。
「他妈的,你是死了吗?老子喊了你这么多遍,说话啊!」「还有,你买的什么破花,你是不是又偷偷藏钱了!」门终于被踹开,那个男人脚步虚浮地走进来,像是喝了很多酒。
他明明站都站不稳,却仍旧不忘对我破口大骂。
骂我是赔钱货,讨债鬼,只会浪费他的钱,说着就想来抓我。
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,又也许是因为昨天的经历,我比往常更豁得出去,在懂事后第一次回怼他。
「要死也是你去死,你这样的烂人都好好的活着,我凭什么去死!」当下说出口是很爽,但是清醒过来是更加强烈的后怕。
「妈的,老子今天——」
我闭上双眼。
等着,等着他一脚踹到我的胸口。
踹的我喉咙里都是铁锈味。
本来不想选这样屈辱的死法。
可等了好一会,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我慢慢地睁开眼,看到的是那粗糙黑黄的脸上瞪圆的双眼。
他的手握在脖子处,似乎喘不过来气。
咿咿呀呀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传出,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一米八的大个子,就这样像座山一样在我面前倒下。
霎时,我大脑一片空白。
懵逼过后,才想起打120,和邻居奋力地把那个男人送进急救室。
可刚到医院,医生就宣布,那个男人心脏病发作,抢救无效去世了。
医生拍了拍发蒙的我的肩膀,让我节哀。
我呆呆地站在急救室门口,觉得身心都轻了不少。
长久以来的压迫少了一分,一时间连哭都忘了。
当邻居走过来安慰我时,我才想起,开始嚎啕大哭。
不是为那个男人。
是为我被家暴郁郁寡欢早死的妈妈,也为我受尽折辱的前半生。
他常年通宵打牌,又宿醉,他本来就有心脏病,这个结果是他应得的。
迷迷糊糊回到家,我忙把客厅放的夜来香扔掉。
那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在我说完让他去死后,就死了。
那个刀疤脸也真的如我所说,断子绝孙了。
想到这,我心一惊。
难道,好运真的降临在我身上了。
那个声音又凭空响起。
「不信的话,你就去学校试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