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4-15
想摆脱殉葬的命运,陆晏和崔家固然重要。
但更关键的,是太子陆沅本人。
按理说,宫中云集天下名医,各种珍贵药材更是不可尽数,太子就算身患奇症,又怎会连年昏迷一次未醒,直至内里亏败薨逝。
我越想越不对劲,当下就唤来贴身丫鬟茯苓。
上一世,我被压着殉葬时,是她拼死拉着我,却被宫人推开,一头撞在棺椁的尖角殒了命。
我叮嘱茯苓,让她以为我诊脉之名,秘密找来了困顿在街头摆摊的张平之。
此人是医界鬼才,两个月后就将因治好了端亲王的痼疾崭露头角。
但现在,我不介意充当个救人于水火的伯乐,用他之才的同时,也卖他个雪中送炭之情。
张平之从后门而入,诊脉之后面色十分凝重。
我急忙问道:「张先生,如何?」
张平之脸色为难,竟直接朝我跪了下来。
「太子殿下病得十分奇怪,身体虚空却脉象平稳,像是……像是中毒了,若是在病程前期,只要用药得当就并无大碍,但如今,平之拼尽全力,也只能保殿下三年天寿。」怎么可能?!
所有太医都说,太子是血虚大症,药石难医,他们竭尽一身医术,也只能暂且保住性命。
难道,陆沅的患病和薨逝,都是他人有意为之?
可是,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,封住太医院所有太医的嘴呢。
看着因窥到皇家秘事而心惊跪地的张平之,我稳了稳心神道。
「张先生,这百两黄金是今日你为我诊脉的谢礼,若有人问起,就说太子妃娘娘身体康健,按着你的方子,不日定能喜获麟儿。」「……还有,他日若遇到难处,张先生可来东宫寻我。」张平之叩拜道谢,退出了房门。
我坐在陆沅身旁,伸手拨开了他长及眉峰的额发。
陆沅双眼紧闭,生得俊逸非常,如若不是灰败的脸色和眼角的小痣,与陆宴几乎别无二致。
陆宴?
等等。
太子一死,获利最大的,不正是他吗。
我心内一凛,难道是陆宴,动手杀了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?
想起陆宴那人前端方,人后放浪的两面做派,我逐渐为自己的贸然引诱感到后怕。
一个为了皇位不惜毒害手足血亲的人,又怎么会因为了一个女人心软呢。
我细细查了太子的日常药食、寝殿熏香等一应事物,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。
为求稳妥,我又不动声色地换掉了太子寝殿伺候的宫婢,叮嘱茯苓看好接近太子的每一个人。
等到安排完这一切,已是一月之后。
贤妃相邀春日宴的宫贴,恰在此时送进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