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8-26
三天后,西临火葬场内,火化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着。
陆寒川站在旁边,紧握的双拳青筋凸起。
他听着火炉里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,耳边一瞬响起初见姜风眠时的话。
她站在阳光下,笑着回他:“你好,我叫姜风眠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下一秒,画面忽地一转。
姜风眠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,低声说:“陆寒川,我们分手吧。”
陆寒川闭了闭眼,所有走马灯般的画面最后都化为乌有,定格在他眼前的火炉。
这一刻,他心好像被扔至火炉中,灼烧到满是伤痕。
陆寒川双眸通红,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。
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哪一天他的话会一语成谶。
他只是恨当初分手时姜风眠为什么能那么狠心,转头就去爱别人。
可当他真的看到姜风眠毫无气息地躺在他面前。
他才明白自己的恨有多么可笑……
“囡囡,我的囡囡还在里面,你让我进去。”
陆寒川身形一怔,转身看过去。
阿婆整个人被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拦在外面,她伏倒在地,老泪纵横。6
陆寒川压了压自己的情绪,走过去把阿婆扶了起来。
他看了眼狼狈的阿婆,满目担忧:“阿婆,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回去?”
阿婆猛地抓紧陆寒川的手,情绪激动:“寒川,带我去看看囡囡好不好?”
陆寒川回头看了眼火化炉,里面的火已经渐渐熄灭。
一瞬间,炉内的火好似又将陆寒川心头的疼痛燃烧起来。
半晌,他才收回视线,喉头有些哽咽。
“阿婆,风眠已经推进火化炉了。”
陆寒川一瞬间也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。
阿婆顺着陆寒川的视线朝火化炉看去。
渐灭的火焰在她眼里好似一瞬变成了黯淡的光。
她猛地推开陆寒川,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举到他面前,嘶喊。
“我不相信,囡囡前几天还给我写了留言。”
“你骗我……我要去见囡囡……”
陆寒川紧紧盯着纸条上的字,瞠目欲裂。
?阿婆,在家等囡囡回家。】
熟悉的字迹和亲昵的语气就好像姜风眠依旧还在人世一般。
阿婆患上了老年痴呆能欺骗自己,那他呢?
怎么欺骗自己?
陆寒川压下自己的情绪,低声劝慰:“阿婆再等等好不好?”
“再等等,我们就带风眠回家。”
陆寒川话音刚落,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就朝他走来,将姜风眠的骨灰递到他面前。
见两人的模样,工作人员面色沉痛:“节哀。”
陆寒川接过骨灰。
一瞬觉得有一层密不透风的布将他的口鼻捂住,心头又闷又痛。
半晌,他才点点头,在流程单上签下字。
他深吸了口气,将骨灰放到姜风眠早就预定好的骨灰盒中。
从来没有哪一刻,他会觉得一个方寸大的盒子会如此重,好似压着他每一步的步子,让他动弹不得。
直到身边的阿婆扯了下他的袖子,问:“囡囡……”
陆寒川才回过,看了眼入火的晚霞。
他一手捧着骨灰盒,一手牵着阿婆,声音沙哑。
“走,阿婆,我们带风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