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7-17
那个月,我们整整赚了三两银子。
我和我爹高兴疯了。
我俩不会算数,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,大半宿才数清。
揣着这么大把银子也睡不着,在整个破屋里上蹿下跳地找能藏银子的地方。
良廷枕着破枕头,含笑看着我们。
「叔,豆腐,咱们挣着钱了不要藏,要想办法怎样挣更多的钱,怎样把日子过起来。」
我和我爹疯狂点头,俨然把他当成主心骨。
于是第二天一早,我们全家花了三十个铜板,斥巨资进汤池铺里洗了个澡。
良廷带着我爹去男汤,我一人在女汤这边,连搓澡嬷嬷都换了俩,才给我搓净全身黑泥。
洗澡可太舒服了,洗完全身都好似轻了二斤,后背不痒了,头发也顺溜了,痛快得我几乎要飘起来。
良廷拿着钱给我爹买了一副护腿,一副护肩,我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。
他还给我买了一罐冻疮膏,膏体软软的,白白的,很香很香,平平整整装在罐里。
我满手的裂口和红疮,丑得要命,死活不想让良廷看,伸食指进罐子里浅浅摁了个指头印,往俩手背囫囵一通涂。
「这么贵的东西,我哪配用这个?少爷涂,少爷涂。」
良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可难过。
他握住我的手,把那罐冻疮膏几乎抠去了三分之一,拿掌温一点一点融化开,把我的双手里里外外抹了好几遍。
「这不是贵东西。就算是,你也值得。」
我从来不知道,文字可以组成那样美丽的话。
他说:「豆腐,你值得最好的。」
我也从来不知道,有个弟弟是这样幸福的事。以前我只有爹,现在有了良廷,我恨不能掏心掏肺对他好,把他捧回天上。
我避开良廷,和我爹一合计,把剩下的盈余都交给了医馆。
良廷的手还是得治,他这样好的一个人,绝不能做一个残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