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：2024-07-17
预约的是上午十点的专家号，我在三点多就被叫到了医院。
因为周隽白着急去见苏心语的路上出了车祸。
本来就是大暴雨的天气，地面积水湿滑，他又车速过快，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轮胎打滑撞上货车。
暴雨、红绿灯路口、货车。
和上辈子苏心语出事时一模一样的车祸配置。
但周隽白要比苏心语幸运得多，方向盘打得及时，避开了被货车碾压进车底的惨剧。
但没躲开货车上掉落的物品的攻击。
生锈了的铁板尖角笔直地从车顶插入，将将切断了他的一侧小臂。
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。
断的刚好就是上辈子把我推下楼梯的左手。
也是到了这一刻，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并不是真的完全麻木了。
至少在听到医生的通知的那一秒。
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脑下垂体分泌的内啡肽。
俗称，快感。
眼前又浮现上辈子周隽白居高临下漠然的脸。
好吧。
我得承认一点。
其实我是个心胸狭隘、睚眦必报的小人。
他那副看蝼蚁似的冷眼旁观的姿态，我想起来一次就不爽一次。
所以我也要把同样的表情还给他。
只是刚走到病房门口，我就被早早蹲守在外的婆婆拦在门外。
她咬牙切齿道：「你还有脸来医院啊？」
脚步一顿，我指了指电梯，反问：「那我现在就走？」
从我和周隽白结婚起，他妈妈对我就从来没个好脸色。
觉得我抢走了她的儿子，看我哪哪都不顺眼。
过去我不愿意让周隽白夹在我和他妈妈之间为难，所以面对她不讲道理的挑刺总是忍气吞声。
但是现在，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感受。
周母被我的话噎住。
胸口起起伏伏半天后，指着我的鼻尖继续责难：
「自己的老公出了车祸躺在手术室里治疗，你倒好，我一个老婆子都到医院了，你却连个身影都不见，一路走来还慢慢悠悠的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逛商场的呢。」
「亏我儿子每天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养家，结果养出个白眼狼！」
「大半夜还下着大雨，自己的老公开车出去也不知道劝阻下来，我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啊！」
我捂着嘴巴懒懒打了个哈欠。
她气得满脸通红，指尖快要戳到我眼睛里去。
「傅舒晚，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？！」
我拍开她的手。
「指责别人前，先去问问你自己的好儿子大晚上开车出去是见谁的。」
「我还想请教您呢，怎么教的儿子，连在婚姻中保持基本的忠诚都做不到，真是——」
我拉长了音，在她怒得快要喷火的眼神中轻飘飘补全。
「上梁不正下梁歪。」
周母早些年就是因为婚内出轨被抓包才离婚。
被一直瞧不上的儿媳妇当面内涵丑事，她哆嗦着手指指着我「你」个不停。
可就是「你」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电梯抵达的提示声响起。
苏心语一手扶着肚子，满脸担心地从电梯里走出来。
「周阿姨，隽白怎么样了？」
「你慢点走，小心肚子里的孩子！」
见到苏心语，周母一改在我面前的刻薄。
「家里隽白刚出车祸，你这儿可不能再有什么事了。」
她挡在苏心语的身前，眼神戒备地看向我。